起身边掉着的一枚青铜色兽狱令,抬头往上看一眼,不敢再放狠话。
能有一线生机,谁愿意找死?他一瘸一拐,朝西北方向走去。
只是山上规矩大,人间呆着多享受。
邋遢男子斜卧在云团上,懒洋洋喝酒,嘀咕道:“这种没卵的怂包,一拳打杀了多干净,留着干嘛?几千年前传下来的有些个臭规矩,真得改一改了……”
突地邋遢男子脸色一变,身上光华大放,他没能避开从侧面踹来的一脚。
“嘭”,邋遢男子横着飞出十数丈。
他手中紧紧抓着酒葫芦,没让酒水洒出来一滴,翻身站直,不满地叫道:“小师叔你别太过份啊,我刚帮你把那什么狗屁残夜一剑劈成残废,你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,下次还想不想我再帮你忙?”
许云楼不知何时出现在云团上,笑道:“呵,打你还不服气?什么话都敢乱说,你师父没教过你苍天有眼、祸从口出吗?来呀,小子,我让你一条胳膊,能打到我算你赢。”
云团上还有一头硕大地畾妖鼠,冲着邋遢男子呲牙抖须子,很不满邋遢男子先前骂的“没卵耗子”说词。
“算了,算了,你这老胳膊老腿,打赢你也没意思。”
邋遢男子喝一口酒水,知道自己无意中说错了话,犯了忌讳,飞到云团上,一巴掌拍开挡路碍事的妖鼠,凑近了贼兮兮道:“小师叔,恭喜恭喜啊,恭喜你从凡俗收了一个称心如意女弟子,什么时候,让我这个做大师兄的也认认人,或者我代劳帮你调教小师妹,你那么忙……”
许云楼抬脚就踢,“你师父流放你三十年,我觉得太少了,至少应该三百年,连师妹的主意都敢打,我不打死你!”
邋遢男子这下闪了过去,出现在十数丈外,口中叫冤枉,面上嘻嘻哈哈没有一个正形,又凑了过来,拨开锲而不舍再次挡路的大耗子,义正言辞道:
“小师叔你不是要去望海游历吗?留在凡俗的小师妹,尽管交给我这个做大师兄的照看,等你回来,保管还你一个修为大涨的小师妹。”
许云楼笑道:“行啊,反正你也闲得无聊,交给你,我也能放心出游一趟。你小师妹暂时安置在四荒城,你一眼便能认出,我在她身上施加了掩饰小法术。走了,雨饶师侄你不用送!”
时雨饶看着小师叔就这样消失不见,那头大耗子还在冲他呲牙,没好气哼了一声:“再碍眼,老子割了你的卵蛋。”
灰芒一闪,云团上干干净净。
时雨饶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疑惑道:“奇了个怪,小师叔什么表情?怎么听着像是挖了个坑把我自个埋了,难道小师妹长得奇丑无比?朝天鼻,招风耳,大小眼?不行,我得去一趟四荒城瞧瞧,哎,我怎么这么命苦,死了算球。”
小乌沫在东厢房屋檐下择菜,连打两个喷嚏,看一眼满院子的灿烂春光,不像要变天下雨的样子,嘀咕道:“肯定是柳娘娘在背后说我坏话,哼,坏人。”
柳娘娘的称呼,是常思过不留神说出来,然后乌沫记住了。
她觉得这个称呼太赞,这些天一直暗地里这样叫,当面她还不敢,怕柳娘娘身边那个不近人情的黑衣扈卫凶她。
此时常思过坐在一个硕大的石池子里,池子里混合着药水的浑浊液体淹没到他胸口位置,浓郁的药味,充满整个练功房,不怎么好闻。
池子下方有封闭的石灶,有些微烟火冒出。
灶台开口在墙外,专门有人盯着在慢慢添加木柴,保持着火焰不大也不能小。
常思过只穿一条牛犊亵裤,正闭目默默浸泡药水,运转真元力,冲刷体内因药物松动的杂质,也缓解药物造成的皮肤刺痛。
水面冒着袅袅热气,他倒没觉得太难熬,相比假装传令士卒那个杀手,最后给他一下阴险暗算,造成的火焰灼骨痛楚,这么点痒痒痛疼实在算不得什么。
每过一刻钟,他便整个人缩进药水里,憋气一个字时间,使得头顶也能浸泡。
如此周而复始,一上午便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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