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园道:“今日我让你来,本想让善于医术的琴太傅,看看你的伤势。刚才见你能喝能吃,想必并无大碍了。怪不得我责问阳春君,他坚持说那一箭并没有射中你。”
许仙计较着,组织语言为那一天装作重伤遮掩。许仙道:“相国大人勿要错怪好人。但阳春君的技艺惊人,在下当时又负伤对战刺客,一时惊吓之下运功走岔,才伤上加伤。”
李园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“如此最好了。我与琴太傅认识多年了,从未见她一天之中,她和人说过这么多话。”李园玩味地看着许仙道:“我不会看错的,她是动心了。”
许仙无所谓地“哦”了一声,心道超前的大局观和预见性的结果,当然对古人有杀伤力。“赭衣塞路”、“囹圄成市”是秦国后期道路和牢房的状况。全是犯人,滥用惩罚过度。对于这个“很可能发生”的结果,琴清这种务实的人,不担忧、不好奇才怪了。
李园道:“许兄,我给你提个醒。这一次,你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。贞妇之名,接近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。”
许仙道:“这一次,相国大人何意?”
李园道:“她名为正使,实则外交之事多由副使打理,她只负责贩卖丹药之事。而这次秦国的副使是罗网赵高。罗网是秦国的刺客团,赵高是这个刺客团的首领。赵高在成为罗网首领之前是一个宦官。他掌管宫廷刑法,因能将律令倒背如流、判罚无失,深得嬴政信任。”
许仙明白了,谢道:“多谢相国大人的提醒,我会小心罗网的刺客。”
言及刺客,一道魅影在李园脑海中起伏。李园叹口气道:“唉,这次行刺,嫣然她是冲我来的,累得许兄受伤。幸好你并无大碍,否则真是愧对许兄了。”
许仙道:“相国大人严重了。可据我观察,那刺客对您的宽容并不领情,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许仙觉得,不能总听纪嫣然的一面之词,问问李园,听听他怎么说。
李园目光惘然若失,“这是...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,最后悔的事。”目光远眺,回忆道:“当初,为了对付春申君,我向越国遗族夸下海口,称事成之后助他们复国。越国复起,事干重大,我和属下们几番商讨后...”脸上涌现追悔和下决心的复杂表情“决定为了大楚着想,还是要食言。趁越国遗族伤势未复之际,我们下手偷袭,杀了她的父兄和族人。”
许仙心道:“此事嫣然没有说谎,和李园说的如出一撤...”
李园道:“当初的行动,嫣然没有参与,我并没有见到她,否则我一定不会这么做。”许仙惊讶地看着李园,“相国大人,你——”
李园苦笑道:“我是不是很傻?对仇家的女子一见倾心。”摇摇头,“起先我也以为自己是贪恋她的美貌,又或是喜好吴越之女。后来我权势日盛,府中不乏各国的美人,但这些在我心里,都不及她的一根头发。”
许仙心道:“她的头发会杀人...”
清咳一声,许仙道:“相国大人,您有没有听过这句话,得不到,永远以为是最好的。”李园闻言一愣,琢磨着,许仙又道:“人就是这样,越得不到,越想得到。往往到手之后,才发觉不如自家。所谓“敝帚自珍”,用心去珍惜,自然会去喜爱。或许相国大人,将太多目光放在刺客身上,又怎么不会被她吸引呢?”
李园道:“敝帚自珍...恩,不是的,你会错我的意思了。我不求奢望能得到她的身心,更不想哪一天她会原谅我,我只想她离我远远的,否则哪天我的手下会伤害她、甚至杀了她。”脸上为难,“可惜我身为楚国相国,不能轻言赴死,且我有亲人要保护。”言及亲人,眼中浮现另一亏欠之意,“我绝对不能死,若我死了,嫣嫣她一定会被人欺负。”
一边是亲妹妹,一边是仇家兼心上人,李园啊,你的人生真是何等的多姿多彩的杯具。
沉默一阵,李园道:“许兄,抱歉了,让你听我说这些事。关乎个人性命,我并非要求你下次对上嫣然时,手下留情。这是我自己的事,你就同其他人一样,当听了一个笑话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许仙道:“相国大人多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