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阵阵,浇散了京城的夜市,也将勾栏瓦舍里的唱曲儿淹没了。
夜晚的太尉府就更阴森了,尤其是元烨被林渡扔进主院,找了一圈儿没找到自家兄弟,结果兄弟自己从一个棺材里坐起来,外头刚好一个雷打下来,将只穿着白色中衣的谢太尉照得更是苍白冷肃,如同恶鬼。
元烨差点吓得厥过去。
修道之人是不怕鬼,可仗不住这氛围确实吓人啊。
“谢二!你你你怎么睡在棺材里?小时候你可没这种癖好啊!”
元烨一口气没上来,加之身体又虚,缓缓就要栽倒。
这一天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了,他想当个躺平的万年龟缓一缓。
谢聿极为轻巧地扶住了他,神色自然,仿佛一点没觉得自己奇怪,“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?”
元烨被这轻飘飘的语气吓得心肝儿颤,“你为什么睡棺材里?”
谢聿回头看了一眼棺材,目光温柔,“和夫人共枕而眠而已,去外间说话,别吵到她了。”
元烨现在就想原地晕过去,可惜谢聿的手如同铁钳一般,生生将他拖了出去。
元烨现在就是后悔,后悔之中透着绝望。
谢聿这厮分明就是疯了啊!他为什么要来找个这个脑子已经坏掉的疯子!
哦,小师叔要他来拖住谢聿的。
林渡此刻正在谢聿的外院的一个明显锁住却靠近书房的小屋子内。
“怎么他们邪魔是捅了补天石的老巢了?”
林渡捏着那块只有鹅卵石大小的石头皱着眉头,“有口井还不够?”
“很小,倒像是那口井的缺口,算上阵法加成,的确能蒙蔽天机。”危止站在她身侧看了一眼,“这倒也能解释为什么那帮阴魂来凡俗界夺舍却没被天道察觉。”
“传闻谢太尉将国师府掘地三尺,一把火烧了还不够,还将里头所有有嫌疑的东西都清除了,在原地址上镇压了一座新庙。”林渡垂眸若有所思,“看来背后也有人指点。”
“凡俗界亦有能人异士,倒也不稀奇。”危止觉得林渡再想下去小脑瓜子都得想破了,打断了她的深究。
林渡再翻了翻,都是些修真界的普通材料和书籍、功法,大部分都不配进无上宗的书楼垫桌角的那种,符咒灵水之中的灵韵也已经消散,但为了安全,她还是将这些全部毁去。
“你怎么想?”危止问的是谢聿的处置。
林渡垂眸,“我们是正道,谢聿这人扶持大周,命格极贵,我们灵界之人不能杀他。”
危止嗯了一声,他不觉得林渡会这么轻易放过谢聿。
“谢聿有错,不过今日之事也方便了我们把这群邪魔一锅端了。”
从一开始林渡就已有了预料,“看元烨自己吧,那是他的修行,若有不当,我再出言提醒便是。”
世界从不是非黑即白的,人需要为自己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,功德累积,杀孽也会累积。
“去书房看看,这些东西都不中用了,补天石你还要吗?”林渡确认一切都不会流传出去之后,随手将几本留下来的册子收入了储物戒中。
危止云淡风轻带她重新走出了屋子,将锁恢复好余光看到林渡往兜里揣的动作,声音很镇定,“你拿着吧。”
两个人进入了书房之内,却被那满屋的红线牵挂的铃铛吓得动作都轻了。
林渡倒吸一口凉气,再次发出了感慨,“大周包容性真强啊。”
满屋房梁之上拉扯着纵横的红线,上头挂满了各色的铃铛,四面挂着不少工笔画,大多是芙蓉松竹花鸟,透着诡谲的美感。
架子上的长弓和长刀在暗夜里沉沉掩盖着锋芒,林渡驻足在刀架之前,看着眼前这把刀。
“怎么了?”危止发现林渡挪不动步了。
“难怪。”林渡若有所思地收回手,“这把刀所用材料是陨铁和血煞石,可以存住煞气。”
“谢聿是将门出身,这刀浴血如此之多,所存的煞气极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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