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皋的神情十分的严肃,瞧他的模样,年过七旬,须发皆白,一袭布衣,朴素简单。如果在外面看到,任谁看到都会以为其就是一个农家老翁。
然而,就这样一个糟老头,此人却是握大康朝廷权柄,位高权重,让世人畏惧。戴小静盯着自己的父亲,忽然“哇”一声哭出来,戴皋眉头一皱,伸手将戴小静的手抓在手中,神情缓和,满脸的慈祥。
戴小静倔强了挣了挣,戴皋道:“小静,难不成爹还能害你不成?”
戴小静道:“爹,那你为何一定要对陆公子抱以如此深的成见?陆公子虽然多谋,却绝非奸诈之徒……”
“够了!”戴皋喝住戴小静,嘴唇掀动想说几句斥责之语,终究心软,最后只有一声叹息。
他颇为宠溺的用手摸了摸戴小静的秀发,神情变得缓和,道:“小静,你是个聪明的孩子,那陆铮眼下是何等人?他是江南第一才子,是年轻一代的翘楚,是我大康朝未来的国之栋梁。
可是你瞧瞧你爹,你爹我是很多人口中的奸臣,是国之蛀虫,是大康朝衰落的祸根。我这样的祸根,如何能和年轻翘楚,大才子融洽相处?倘若我真对这姓陆的关爱有加,赏识提携,他还是让人尊敬佩服的大才子么?他还是未来朝廷的柱石栋梁么?
所以,姑娘啊,我和姓陆的只能是敌人,不可能是朋友,更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。丫头,你而今倘若真能冷静,便立即斩断和此子的关系。
而如何你认定了非此子不嫁,爹我也阻拦不了你,只是你这一辈子,想要风风光光的嫁人,却是千难万难……”
戴皋徐徐说出这番话,戴小静愣立当场,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。戴皋说的话字字句句,都没有反驳的余地,的确就是如此。
戴皋倘若提携陆铮,两人化干戈为玉帛,那会是什么后果?陆铮的声名会迅速的扫地,从此世人都只会当陆铮是宰相门下的走狗,这对陆铮来说,不啻于葬送前程。
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戴小静想到自己梦想着能和陆铮有朝一日能长久的相处,甚至托付终身,可是自己这等身份嫁给陆铮,那岂不是也要让陆铮背负恶名?
任何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父母,戴小静也选择不了,忽然之间,戴小静的神色便黯然了,眉宇之间的生气变淡了……
戴皋道:“傻孩子,那姓陆的对咱们的丫头可痴迷得很呢!嘿嘿,那小子那么奸诈狡猾,难不成还娶不到我家闺女么?
我家闺女就在这里,我戴皋偏偏就不同意,我倒要看看你心中的这位如意郎君如何娶你,哈哈……”
戴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,戴小静愣了愣,懵懂中似乎触摸到了什么,有些似懂非懂。她忽然觉得父亲可能并非真的那么讨厌陆铮,只是因为正如他所说,两人不是一类人,双方就如同那水与火一般,无论如何也不能共处……
一想到这些,戴小静有很多的感叹,黯淡的心思却变淡了,父亲的用心良苦她有领悟,可是在千里之外的情郎对此能理解知道么?
戴小静想着陆铮在那遥远的陇右之地,心中便忍不住挂念,脑子里便忍不住去想她和陆铮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,还有闺阁中那些让她脸红,羞于启齿,来自于陆铮手书的信笺。
“爹爹如此厉害,又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事情?如果真如他说的那般绝情,我哪里能收到这些信笺?”戴小静冰雪聪明,这些原委她越想越透,心中忽然变得兴奋甜蜜,眉宇间又重新焕发出生机……
戴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心情真是复杂之极,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啊,还没出阁,胳膊肘便往外拐了,真是糟心得很。
那姓陆的小子还真是厉害,连我的女儿都能诓,这事儿能就那么完?
还有,这个天下不是有很多人都等着他戴皋不得好死么?戴皋死了,戴家就完蛋了,他的女儿和儿子可能永远都要替他还债,戴皋心中对此也恐惧得很。
可是现在,戴皋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,他的儿子不成,不能担大任。他的女儿不简单,只要能找到一个能担大任的女婿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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