坡上年轻人很快聚齐,将断枝拢在一起,略清点,共砍断两百三十五棵,不算人工,仅苗木的损失就达到五十多块。
小伙子们出离愤怒,没想到还有如此歹毒的人,这种行为跟拔掉刚栽的秧苗没差,都是生儿子没屁眼级别的无耻事,更别说他们参与整个栽种的前前后后,每棵苗木都有他们的汗水。
“学晖骑车去请国宏叔来。”罗学云道,“幺弟,去把大黄抱来。”
罗学杨攥紧拳头,望着稀碎的脚印,狠狠道:“昨天刚浇的水,根旁边泥烂,贼是摸黑来干的坏事,这里面肯定有他的一份。”
“没用,这么多脚印,既有昨天干活的人留下的,还有早上捡断苗的,很多踩的稀巴烂,你是老鹰眼睛都看不出谁是谁的。”
罗学盛转头道:“学云,你是想用狗闻气味么?”
“试一试吧。”罗学云道。
“那该将二佬家的大狮子牵来,毕竟是能咬兔子追豺狼的老狗,你家黄狗还小哩。”
他说着便往罗师功家去。
砍苗一事性质恶劣,曹国宏不敢怠慢,叫齐村主任黄自立、治保主任刘运富等人,到现场查看情况。
“胆大包天,简直胆大包天。”
看到断苗堆了好大一块,曹国宏破口大骂:“混账东西,难道不知道这是在犯法么!”
瞧热闹是天性,很快南山就围过来很多农闲的老少,边看边讨论,窃窃私语中不乏对罗学云的冷嘲热讽,就想看他出洋相。
“老刘,能瞧出能什么问题吗?”
刘运富闻言,眉头紧皱:“断口就是普通的斧头,脚印踩得稀巴烂,看不出是谁干的。”
“伱带人挨家挨户走访,问问他们半夜有没有听到动静的,有没有谁知道点什么?”
“民兵连裁撤,我手底下没人啊。”
曹国宏气到无语,道:“民兵连没了,干过民兵的又不是死了,你叫些人干点活都叫不动?”
他转头对罗学云道:“学云你放心,一会儿我就去公社,请人下来调查。”
刘运富嘟囔道:“公社的人又不是神仙,荒郊野岭摸黑干的事,没抓现行哪去找罪魁祸首。”
罗学云笑道:“刘叔,替我传句话,能提供有效线索的,我个人奖励三十元,确定罪犯的,我奖励一百元,若是你带的人查询出的线索,同样有奖。”
刘运富眼睛一亮,曹国宏却不满意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维持治安是他的职责。”
罗学云道:“不抓住罪犯,我夜里还能睡得着觉?与这相比,些许奖励算不得什么。”
刘运富拍胸脯道:“大侄子放心,对于这种危害群众财产的害群之马,我一定把他揪出来。”
幺弟抱着大黄登上山坡,陈连引着罗师功家的大狮子也跑上来。
围观人群一阵骚动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,用狗找人?”
“土狗有这个能耐吗?”
“那是罗把式家的大狮子,能耐的很。”
“有好戏看喽。”
陈连向着罗学云点点头,安抚着猎狗去嗅闻断枝。
众人皆是屏息以待,等着大狮子展现威能。
然而,这条毛发泛白的猎狗汪汪叫了数声,只原地打转。
陈连遗憾道:“沾手的人太多,气味杂,大狮子闻不过来,若是动物反而能更清晰。”
人群中有人嘲笑:“不行就是不行,说那么多干什么,还什么闻人闻动物的。”
不少人跟着大笑。
陈连眯着眼睛,向三三两两的人群看去,刚才他全身心都放在狗身上,没有注意到谁说的这句话。
不过,耳聪目明的罗学云却听得分明。
他从幺弟手里接过黄狗,细细抚摸它的脊背,道:“大黄,替我排忧解难的时候到了,闻一闻是谁夜里偷偷砍断了咱家的树苗。”
“老狗都不行,这小狗能顶用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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